闻笛晚秋时.🍂

“赤鸢。”
佛系养老选手,只写文不混圈,已跑路。

【晓薛】一吻天荒

*原著向,依旧是补魂梗,嘴硬病弱洋太好搞了。

*字数5400+,he,祝食用愉快!

*歌词取自《处处吻》,如果觉得氵或者ooc,记得右上角退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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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小心。”

 

晓星尘本以为自己将在这混沌而空洞的天地之间一直沉眠下去。

 

时间的流逝在浑浑噩噩间是感知不到的,饶是如此,晓星尘睁眼的那一刻,黄昏的光倾洒在周围每个人的侧脸之上,分明自刎的记忆在脑中清晰地恍如昨日,却也明明白白的知晓,此刻定是离那一天过了许久的。

 

当年蚀骨的撕心之痛在惊觉自己双目清明之时散的一干二净,想开口说些什么,嗓子却嘶哑的紧,一双冰冷的手紧紧握住了他,或许是魂灵流浪太久,反应迟钝了片刻,才逐去了迷茫,心道:是子琛。

 

晓星尘抬手按住前额,有什么事伴随着隐隐的痛觉忽的横插入了他残缺的记忆中去。

 

他什么都没有问,周围的人也没有说什么,一碗清水抵在了他干涸的唇边,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吮吸了起来,喉间的干燥的火辣被清流抚平。喝净了好一会,晓星尘才低低开了口:“这是……”

 

“星尘。”

 

宋岚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颤,四周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,晓星尘活过来了,完完全全地活过来了。

 

紧张的气氛全数散去,只见那站在一旁的黑衣男子恭恭敬敬唤他:

 

“小师叔。”

 

晓星尘微微颔首,算是应了这个称呼,按着道理来说两人并未见过面,不过是关于抱山之上的一些纠葛,可晓星尘一点也不觉着自己应下会显得突兀。

 

魏无羡也没说什么,转身推着蓝忘机离开了房间。

 

他张了张口,又闭上了,他再清楚不过自己是死过一遭的人,想问关于自己如何复生之事,然而心底隐约有个答案,制止他,拽着他,没有脱口而出的勇气。

 

偌大的房间只剩晓星尘和宋岚,他感知到宋岚冰冷的温度,叹了气:

 

“子琛,是我对不住……”

 

“无妨。”

 

宋岚打断了晓星尘,再抬眼,多年的至交好友终是再度相望,他松了松手上的劲道,想要吐出的话语却卡死在了舌尖。

 

他想说,义城这些年来发生的事,包括薛洋的一切所作所为,阿箐的后话,还有关于晓星尘复生之事。

 

还有那句“对不起,错不在你”。

 

只是凶尸那并不敏感的脑中骤然浮现那人不顾一切的孤注一掷,宋岚摇头,起身道:

 

“天色已晚,暂且歇着罢。有什么想知道的,明日我会同你细细道来。”

 

 

“一吻便颠倒众生,一吻便救一个人。”

 

那人笑起来带有几分少年般的稚气,手上却在把玩着映射出寒光的匕首。

 

左臂袖口空空荡荡,脸色实际上苍白的可怕,是当年失血过多,又不停歇地接着修损身损心的鬼道带来的后果。然而他似乎并不在意,当年金星雪浪下的少年意气早已不复存在,眼睛也不眨地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窝。

 

心头血落入碗中,敲响寂静的夜。

 

窗外阴风四起,像是有什么邪祟的声音在号叫,他仰头往外边看了一眼,月明星稀,微弱的银光透过雕花窗铺满了屋内的半边黑夜。

 

刺心的痛楚不住啃食着他的神智,却还能强撑着将那碗血尽数灌入面前毫无生气的躯体口中,然后匕首与地面交错出清脆的声响,低头在躯体侧脸留下含血的一吻,才起身,转而撕去角落中凶尸额前的符箓。

 

冰冷,不近人情。

 

凶尸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,那人的整张脸唯有嘴唇是鲜红的,其他都不见一丝血色,却还能勾起嘴角,仰头与他平视,低喃道:“明天,是最后一天了。”

 

薛洋。这个名字对于宋岚来说是一样的禁忌,白雪观一笔一笔的血债不可能轻易偿清,然不知是那八年他被操控的无意识的相处,由最初的愤怒、阻止,到如今的沉默。

 

他当然不肯轻易相信薛洋,但眼睁睁看着晓星尘的碎魂一点一点泛出幽幽的光芒时,便由不得宋岚了。

 

他看着薛洋又走回晓星尘的躯体旁,伸手在空洞的眼眶上停顿了片刻,薛洋阖上眼帘,深吸了一口气。

 

“等他醒来,不要说多余的事。”

 

薛洋伤口刺得并不深,只是堪堪触及心窝便收了手,然而反复的撕扯,愈合再破开,他这具身躯早已是强弩之末。

 

神智却比往常更加清醒。

 

一股腥甜猝然窜上喉间,薛洋咬牙,将那点血尽数咽回了肚里,铁锈味慢半拍地在口中弥散,指尖抵在晓星尘冰冷的脸庞上。

 

这是最后一次了。他想。

 

轻柔的动作伴随着小心翼翼的撕咬,那点温度在唇角缠绵不绝,他撩起头发再次落下长吻,分明这样的行为于他而言可笑至极,他却将这些年来的压抑全数寄托在了此生唯一的赌注之上。

 

晓星尘,你不会再见到我,从此看得世间清明。

 

 

“给你拯救的体温,总会再捐给某人。”

 

 

义城的那三年的生活是薛洋从前未想过的平静,他算得上是精明的人,自然知晓自己没办法瞒着晓星尘一辈子,只不过每日睁眼,总会用起那伪装的音色,日复一日的自欺欺人。

 

彼时他还是那个无名少年,寒风呼啸的冬夜,晓星尘难得没有出门夜猎,阿箐抱着义庄唯一的棉被早早躺入了棺材里,薛洋和晓星尘却还无睡意,晓星尘不怎么怕冷,却还是在庄内生了火,炽热的火苗舔舐着薛洋前额的刘海,他竟然不自觉地往晓星尘身旁凑了凑。

 

薛洋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讲些俏皮话,惹得晓星尘忍俊不禁。等到柴禾烧的差不多,灼热的光渐渐暗了下去,薛洋才提出要去睡觉。

 

晓星尘怕薛洋冷,脱下自己的外袍,却被薛洋一把拽住。

 

“道长,你把衣服脱给我,你就不冷吗?”

 

晓星尘是不怕冷的,然而薛洋并不给晓星尘回答的机会,晓星尘明显感知到薛洋脱下外衫的声音,随后被一把拉上义庄唯一的木床。

 

“道长,一起盖两件衣服,也不冷吧。”

 

晓星尘无奈地笑笑,其实他并不怎么习惯这种肢体接触,但也不好意思开口拒绝,才躺下就被薛洋揽住了身子:

 

“道长,你挺暖和的。”

 

晓星尘不说话了,那边薛洋片刻后也没了动静,就这这个姿势安静的躺了片刻,晓星尘也算是放任了自己,沉沉的睡了去。

 

待到后半夜,那只紧紧拥住晓星尘的手轻轻地松开了,薛洋退到床上靠墙的最里面,睁着眼,悄无声息的看着晓星尘蒙着双目沉睡的侧颜。

 

他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,伪装的能力仿佛自七岁那年就刻在了骨子里。

 

本意是想趁月黑风高恶心一把晓星尘,却没想到自己的心底升起了微微的安心之感,仅仅一瞬,便摇头抛开。

 

不可以。

 

然而等他睡着时,平日都是浅眠的他,竟一觉到了天明。

 

薛洋不得不承认,晓星尘身上的温度让人舒适惬意,哪怕理智迫使他后退……

 

霜华一剑碎魂,残存的温热迅速褪去,薛洋这才惊慌失措地去探鼻息,寻一只锁灵囊,恍惚间忆起相拥入眠的那一晚,他早已记不清那温度使人舒适的缘由,所癫狂的,唯有触之心寒的冰冷。

 

晓星尘死了,他本应该高兴才是,可抽痛不住从心口处折磨着他微弱的神经。

 

薛洋更没有想到,往后余生,都不会再有另一个人,让他如此倾注心血,至死方休。

 

 

“一吻便偷一个心,一吻便杀一个人。”

 

晓星尘温言同他那师侄告了别,便独自一人离开了。

 

他不愿再与这俗世凡尘有什么纠葛,就连宋岚也不知晓星尘要去往何处。过去若有对不住的地方,也被时光磨了平。

 

他孑然一身,四处云游,惩凶除恶,降妖除魔,不留姓名不求回报,一如回到了双目刚失时的那些日子。

 

关于自己的复生,晓星尘谁也没问,他曾被薛洋笑话天真,不过某些事情,他再清楚不过,早已回不到从前。

 

他寻到了昔日的义城,罪魁祸首离了去,小城早已重聚人烟,加上这些年仙门的扶持,倒是比过去的景象好了许多。

 

晓星尘在途经当年卖饴糖的摊子时,脚步顿了一顿,那个卖糖的大娘早已不知所终,换成了一个卖菜的男子,晓星尘并不打算在义城久留,打算找个客栈投宿几夜,匆匆在一眼就能辨出新鲜与否的青菜上扫了一眼,便加快了脚步。

 

他不知为何故地重游时会有难掩的心慌,一时没看路,和一人迎面撞了个满怀。

 

晓星尘倒没事,那人却身形不稳跌到了地上。

 

他正要伸手扶那个人起来,身形忽的晃了晃,勉强稳住,那只手停滞在了半空,再开口时,刻意伪装的音色带了变了调的颤抖:

 

“抱歉……你没事吧?”

 

来人没有左臂,空荡荡的显出单薄感,整张脸苍白无色,草草扎起的马尾凌乱不堪,眼前覆着一圈黑绫。似是感知到晓星尘伸出手想要扶他,干干脆脆地把仅存的右手盖上晓星尘的手腕,借力起身,吐出听不出感情的两个字:

 

“没事。”

 

晓星尘再熟悉不过的声音,他阖目,在心底唤道:

 

薛洋。

 

晓星尘不敢打草惊蛇,忽的想起义城那三年,薛洋就是用与平日里不同的音色骗了自己,谁曾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。

 

有小心翼翼的惊喜,和复生这些日子从未有过的悸动。

 

晓星尘目光抵在薛洋眼前那一圈黑绫之上,掌心冰凉的温度触到了自己的眼眶,所有在心底不敢确定却坚定不移的答案,破土而出。

 

他从一开始就知道,复生自己的人究竟是谁,刺入了心窝的血与那点灵魂紧密相连。

 

仅仅是目光所及,待薛洋的身影混入人群之中不见踪影,晓星尘才转身,对着与薛洋相反的方向背道而去。

 

今日义城的街边充斥着喜庆热闹的气氛,晓星尘有些好奇,稍加打听才知道,今日义城的河边有个祭典,算是这座小城的传统。晓星尘在义城待了三年,对此还是微微了解的。仍记得那年春日被薛洋唬去河边放灯,他倒是没见过那景,但薛洋却说挺美的。

 

等夜幕降临,满月的微光透过稀薄的云垂下,少数属于星的光点缀在如此晴夜,晓星尘独自一人来到河边,一扫夜间冷寂的情景,喧嚣声不绝,数不清的花灯向着湖中心汇聚而去,周围还有临时摆起来的灯谜摊子。

 

晓星尘第一次见到如此璀璨的光晕,粼粼的湖面伴着一层层映着花灯烛光的水波,但他却微觉不对劲,下意识地握紧了霜华。

 

下一刻,一抹澄澈的银光快准狠地斩除了想要把一个人拖下水的鬼手,那女子吓了一跳,看着鬼手重新溺于湖底,才反应过来,发出惊恐的叫声——

 

顷刻间无数燃着烛火的花灯被拖入湖底,靠近湖边的人不少直接被拖了下去,晓星尘心叫不好,拨开尖叫四散逃跑的人群猛地扎入水中。

 

是水鬼在吸取花灯上的烛火,以增强自己的力量!

 

晓星尘对付的邪祟多了,好歹也算是曾一剑惊动天下的人,就算在水中行动不便,这种程度的水鬼吸取的只是凡人心愿的能量,晓星尘顷刻间就辨出了水鬼在水中的真身,一剑刺入要害!

 

失去了水鬼的束缚,那些挣扎着被拖入水中的人,水性好的捞一把水性不太行的,匆匆上了岸。

 

晓星尘却眼神一凛,黑衣在夜里不甚明显,但是确实还有个身影在下沉,他闭了气,埋头往下,在将要捞住那人时,手指险些一松。

 

似乎是因被水鬼真身抓挠而受了伤,血色晕在湖中,因沉不住气而不断呛咳出水泡,晓星尘心一紧,抛开了一切不为人知的决绝,没有犹豫地紧紧吻上了那人,不断渡气而过。

 

晓星尘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是谁,他拥住薛洋,脚下不停地向上游动——

 

他不知薛洋是醒着还是昏着,上岸时湿淋淋一片,唇角却一反常态的混着点腥甜的温热。

 

 

“一寸吻感一寸金,一秒崎岖的旅行。”

 

薛洋当初让宋岚把晓星尘带走时,整个人跌倒在地,打翻了不知多少用来研究的法器,心口处不断地往外冒血,这一次比往常都要深上许多,眼神如困于囚笼的野兽,用尽力气叫住宋岚。

 

“再帮我一件事。”

 

薛洋抬手指指自己的双目,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还能强行保持着自己的冷静,即使直抵肺腑的疼痛令他的神智开始涣散。

 

“这个,一起带走。”

 

宋岚当时的反应薛洋已然记不清了,他缓缓地仰躺下,任自己的性命一点点消逝,直到耳边彻底归于沉寂。

 

 

薛洋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再醒来的时候,眼前是黑洞洞一片,伤处不知被谁用药包扎好了,抚摸四周,依旧是他复魂晓星尘的那个义庄,晓星尘醒来定是还需要一段时间的,那么……

 

薛洋嗤笑一声,整个身子倚在墙角。

 

“臭道士,多管闲事。”

 

薛洋不知道宋岚带着晓星尘的躯体去了哪里,也懒得感叹自己这般都还活着。多年的执念了结,倒是能平静的过上几天日子,不过薛洋此前修鬼道,身上的阴气过重,现在身子大不如以往,义城风水也不佳,因此比常人更能招惹邪祟。

 

但由于薛洋随身带着一些空白的符箓,薛洋知晓驱鬼符的绘制方法,也没有太大的影响。

 

祭典那日,符箓正好用完,薛洋本想在当时趁着人多眼杂顺些过来,走到了半路被人撞倒在地,那一刻无比熟悉的感觉贯彻了薛洋全身,他感觉周身血液凝固,木木的走了好半晌,才摇头,在半路止住脚步,沿着回去的路到义庄取了些银子。

 

暮色四合。

 

薛洋已经做好会出危险的准备了,只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,混乱中被反复捣烂的伤口再次被剖开,他的手指一顿,刚绘好的符箓落地,随即便是铺天盖地的水不断自四面八方侵入他的体内。

 

有什么东西拖着他,往深不见底的地方去。

 

薛洋不再做挣扎,忽然冒出一个想法:

 

“算了。”

 

身上的力道骤然松开,迷迷糊糊间,他抵上了一个冰冷却炽热的深吻,刹那间的熟悉,直直刺激了他内心深处所有的狼狈与不堪,他感到自己的身子在发颤,片刻后就被一双无形的手拖入了混沌的意识之中。

 

他应该是被救了。被晓星尘救了。

 

薛洋不知在混沌处走了多久,黑洞洞的,窥不见一丝光芒,不知哪里开了一扇门,他下意识的朝着那里走去,刺目的光线在他眼底清明了片刻,便又归于黑暗。

 

他醒了。

 

刚从床板上惊坐起,便听得对方变了调的声音问他:

 

“你醒了?好点了吗?”

 

薛洋的手无意识扣了扣身上的被单,不禁觉得有些好笑,拨开晓星尘想要伸过来的手,控制住自己,冷了语气:

 

“有意思吗?晓星尘。想报复回来?我还没那么好骗。”

 

那边晓星尘却没有惊慌的样子,似乎并不奇怪薛洋能认出他来。换回了原声道:“醒了就把药喝了,你身子……”

 

“我怎么样不劳烦晓道长费心。”

 

薛洋打断了晓星尘要说的话,他下意识十分抗拒晓星尘给自己任何一点温暖,他没有那么多八年可以赌了。

 

“薛洋……”

 

晓星尘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,薛洋毫不留情的利索下了床,随即双腿一软,跌在地上。他感知到晓星尘想要来扶他,狠了狠心,一下拍开。

 

“别碰我,你他妈不是觉得我恶心吗,我这么令晓道长恶心,就不必这样惺惺作态了,我们之间从此就一刀两断,你别以为我曾经发了疯的想要救你,就可以为所欲为。”

 

薛洋情绪不知怎么带了几分激动,握了握拳,强撑着要起身离开。

 

“薛洋,你听我说。”

 

薛洋手指微动,正要转头,就差求晓星尘不要再管自己时,所有要出口的话语被对方轻柔又强硬的动作封缄。

 

他想要推开晓星尘,手却迟迟不能动弹,一种名为“喜欢”的情绪促使着他毫无理由的接受了对方突如其来的深吻。

 

薛洋突然想,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的话……

 

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,晓星尘就松了口,他抵着薛洋的肩膀,目光不移:

 

“这就是我要说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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