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笛晚秋时.🍂

“赤鸢。”
佛系养老选手,只写文不混圈,已跑路。

【私有浪漫/18:00】逆时针

*是舫舟,一些回溯到过去重新选择的私设。

*字数4400+,食用愉快!黑体部分是歌词。

*回溯会带有上一次轮回的影响,所以舫哥不会再推开猫猫了!

*全组最菜打卡,拖后腿致歉,不喜欢可以退出qwq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分界线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  

  “用颜料涂抹掉曾经的空谈幻想,

  明明想要去聆听却将耳朵捂了起来。”

  

  ——

  

  江舫曾经是很喜欢《永昼》的。

  

  虽说用上了“曾经”二字,却并不代表着江舫现在不喜欢了——甚至比以往更浓烈。

  

  泛凉的手指会轻轻摩挲过永昼绘本的封面,在夜深人静时把它微微压在枕边,再翻一个身,闭眼,去做一个颠沛疯狂的噩梦。

  

  是噩梦。

  

  他是喜欢《永昼》的,但他早过了那些沉溺那些于空想童话的年纪,取而代之的是破碎的酒瓶,烙印在脖颈上的名字,以及永远不会痊愈的创伤。

  

  原来他也会有创伤。

  

  从父亲从高崖上坠落的那一天起,就被深深刻在了心底,滚烫的时间也抹不平痕迹,徒留一道又一道细碎的伤痕。

  

  江舫睁开眼。

  

  这是万有引力出事的第三天。

  

  当身上的游戏装束褪去时,江舫正站在“永昼”这个副本之内,面色沉静地看着南舟的模样,对方站在窗口边上,手上是一只红澄澄的苹果。

  

  鲜艳欲滴。

  

 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看着南舟,甚至迟迟拿不到“永昼”这个副本成就,也没有一次对南舟动过手。

  

  不知道为什么……

  

  江舫近来总有一种异样的预感,来自于登录万有引力时那微弱的电流刺痛。

  

  出事的那一天,他本打算去家园岛攻防战的。

  

  然而浅浅地心念一转,他再一次站在了“永昼”的小镇之中。

  

  随后万有引力的一切开始崩塌、失控。

  

  “骨碌碌”。

  

  一只苹果毫无预兆地从树上坠落,砸在地上,又滚到江舫的脚边。

  

  小小的蜜袋鼯扒住那只苹果,漆黑的眼珠与江舫对视。

  

  他抬起头。

  

  属于南舟的那间屋门开了。他从小到大幻想过相遇无数次的小纸片就站在他的眼前,略有些茫然地朝他眨了两下眼睛。

  

  那时候,江舫陡然看到了一个画面,虽然转瞬即逝,但不可遏制地令他心跳加速。

  

  南舟倒在破碎的圣母像之前,鲜血溅了满地。

  

  他听见南舟叫他:“舫哥。”

  

  又听见了拨动时针的声响,像水,在滴滴答答地回流。

  

  ——

  

  “倒走的秒针和爱恨纠葛,

  感觉全部都将实现,

  就好像有什么被隐藏起来,

  未来有所残缺齿轮开始脱落。”

  

  ——

  

  江舫掌间的刀柄硌在手心。冰凉的刀刃抵着指腹边缘,似乎轻轻一划,就能淌下血来。

  

  他看着南舟坐在桌旁,上面还摊着一本册子,旁边摆着他下午刚做的苹果馅饼。手指不断地在刀尖上擦过,最后收回了袖口中。

  

  他漫长黑暗童年的……唯一的朋友。

  

  “舫哥,”南舟转过头来,手上的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馅饼,“你已经看了我很久了。”

  

  “是吗?”

  

  江舫挂上了笑:“很久是多久?”

  

  南舟“唔”了一声,抬眼瞧了下墙上的时钟:“你从九点开始看我,现在已经十点一刻了。”

  

  他问:“你在想什么?”

  

  在想什么?

  

  万有引力出事的那一天,南舟不过是为了捡南极星碰掉的苹果,才推开门,就这样见到了江舫。

  

  猎猎的风从院间穿过,拨弄得苹果树沙沙地响。

  

  他以为这个人也是准备来杀害他的那些“玩家”之一,但他的眼前却毫无预兆地闪过一个画面。

  

  像是有火在烧。

  

  南舟微微低头,他看见自己的手腕上生了一只硬币大小的黑色蝴蝶。如同谁用细密的、淬了墨的针尖,一点一点在上面刺画,留下痕迹。

  

  他很确信,这只蝴蝶在今天之前并没有出现过。

  

  这是不属于他原本的东西。

  

  就像他看到的,他和面前的陌生“玩家”,在血色的教堂里亲吻。

  

  那一刻似乎是濒死,又或者是别的什么……

  

  他没来由地信任了这个走入他家院子的不速之客,就算他知道对方的袖口里藏着锋利的刀。

  

  南舟不清楚江舫在想什么,哪怕江舫问他,能不能成为“朋友”。

  

  他有些困惑,却也是第一次明白,原来用苹果做馅饼,也是很好吃的。

  

  “舫哥,你在想什么?”他又重复了一遍。

  

  江舫顿了一下。

  

  他靠在门边上,任由背后的阳光裹住他的衣衫,将它们变得微微发烫,眼睛仔仔细细地看过南舟的模样,与他认知中的纸片人别无二致,不像一段虚假的数据,也不像只能被困缚在小镇之中的NPC。

  

  是鲜活的。

  

  他说:“我在想,我是不是可以带你离开这里。”

  

  南舟的眼睛亮了:“可以离开吗?”

  

  江舫想到那只他从家园岛带过来的蜜袋鼯。

  

  理论上是可以的。

  

  于是他回答道:“应该可以,但是要委屈你一下。而且后面的旅途可能会很危险。”

  

  江舫不认为万有引力的崩溃会那样简单,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

  

  “唔,”南舟几乎没有犹豫,“好,我答应了。”

  

  就像是理所应当一样,就像他们也曾这样做过。

  

  “我会把你收到仓库里,”江舫说,“我要带你出去,但我会尽量……快一点。”

  

  不要让你一个人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。

  

  江舫微不可察地颤了下眼睫,目光掠过南舟手腕上的黑色蝴蝶。在这一刻,忽然不可遏制地,想吻一吻面前的人。

  

  他们曾在涂满鲜血的教堂里亲吻。

  

  ——

  

  “用将近崩坏的钢琴弹奏出终止装饰音。”

  

  ——

  

  江舫又一次听见了滴滴答答的秒音。

  

  彼时他的指缝间正夹着斟满苹果酒的高脚杯,推到南舟面前。

  

  他猜得不错,万有引力已经全乱了套,他和南舟从永昼离开之后,便被强制送到了一个又一个副本中去,从一幕幕环生的险象里通关。

  

  这次他们载入的休息点是“纸金”。

  

  酒吧迷离的灯光下,只喝了一杯酒的南舟微微蜷在沙发上,江舫似乎早预料到南舟会醉,他的小纸片经不起酒精,于是任由南舟按住他的胸膛,心跳声扑通扑通地响在对方指尖。

  

  江舫瞥见了那只黑色的蝴蝶。

  

  “你这个,”江舫轻声开口,“是什么时候刺上去的?”

  

  “嗯?”

  

  南舟歪了歪头:“不记得了,从你到来的那一天,它就长在了我的手腕上。”

  

  “它是蝴蝶。”江舫说。

  

  南舟“啊”了一声:“我知道。”

  

  “刺这个很疼的,为什么不画一个呢?”

  

  为什么不画一个呢……

  

  江舫觉得,自己应当是给南舟画过一只蝴蝶的。

  

  他把手穿进南舟的发梢间,发丝从指缝中拂过,对方的体温略为发烫,呼吸过的酒气带着醉意氤氲,秒针的行走声又不合时宜地响,与南舟的话音重叠。

  

  “因为画上去的东西很容易被蹭掉。”

  

  南舟说这话时的神情非常认真:“可能是因为我想让它一直留在这里。”

  

  江舫莫名地想要亲吻南舟。

  

  拥抱那如同剧毒一般的,疯狂的爱意。

  

  脸上那一抹微弱的潮红被灯光遮掩,江舫颇为忐忑地低下头去,透过秒针看到的画面晃动,是他曾把南舟推开,不曾回应,又靠坐在血红色的天际边缘,拨动了数据的时钟。

  

  “你……”江舫开口。

  

  南舟抬起头看着他,眼尾晕上了斑驳的湿红,他生得漂亮,此刻薄唇轻启,哑着声音问道:

  

  “我们会一起变成蝴蝶吗?”

  

  这句话来得没头没尾,却十分地要命。

  

  他以为自己不会说爱。

  

  江舫的声音几乎是闷着说出来的:

  

  “会。”

  

  ——

  

  “和你拉着小指约定,

  甚至连一丝疑问都没有,

  期望着能够事与愿违。”

  

  ——

  

  江舫终于找到了那无数次徘徊在他身边的,秒针声响的来源。

  

  就在他仓库的角落,时针在沿逆时针不断倒流。从“12”退到“1”,再一次沿着钟面循环。

  

  江舫仓库里的囤货很多,但他不至于无法发现里面多了一样道具。

  

  只能是到了拨动秒针的那天,所有的一切自动复原。

  

  或许逆时针转动,连相遇的细节也支离破碎。

  

  新的副本里,江舫才完成今天的主线任务,准备返回。便沿满月下的池台磨着锋利刀刃,不时回头看一眼南舟的位置,他再清楚不过,对方会在过盛的月光下变得虚弱无比。

  

  “舫哥,”南舟唤他,“你在做什么?”

  

  “在想办法,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好你。”江舫把匕首收回袖中。

  

  “我不用你保护,我自己可以……”南舟说着,音色垂了一点,“但是现在好像不行。”

  

  他认为人类都比较弱小,是需要他保护的,尤其是他想要保护江舫。但是月亮大大削弱了他的能力,让他手脚发软。

  

  或许还要依靠江舫来背一下。

  

  “你就这么相信我?”江舫笑了一声,眼底的神色却悄无声息地收敛了什么。

  

  南舟从来没有介意过在江舫面前暴露弱点。

  

  他似乎想了一下:“你带我离开了永无镇,你带我看见了很多东西,你还会做苹果馅饼给我……朋友的话,应该就是这样吧?”

  

  “朋友不会伤害你,”南舟问,“对吗?”

  

  “而且,我也很喜欢和你做朋友。”

  

  江舫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真心话语凝滞了片刻。

  

  他想,他应当明白了母亲为何会为爱疯狂。

  

  因为他们骨子里是一样的人。

  

  而此刻,江舫居然在想,要如何把南舟带离万有引力,带他一起离开,回到人间去。

  

  也能像所有的爱侣一样,共享朝晖晨雾,夕日落花。

  

  他慢慢地在南舟面前蹲下身子,要把人背上:“上来吧,我们今晚还要穿越一片雾林,这样速度快一点,遇到怪物也不容易走失。”

  

  南舟没有拒绝。

  

  “我们是朋友的。”南舟趴在江舫肩头,罕见地把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,“你也说过要和我做朋友的。”

  

  “嗯。”江舫忍着笑,“好,我们一直会是‘朋友’。”

  

  “拉钩,”南舟把小指垂在江舫的胸前,这是他在昨天的绘本里看到的,上面写着,拉过勾的誓言,永远不会被违背。

  

  永远不会被违背吗?很幼稚的想法。

  

  江舫以前也和父亲做过拉钩游戏,嘴上说着“一百年不许变”,转不过几个月的时间,父亲就死在了那个雨雾弥漫的山涧。

  

  他抽出一只手,用小指与南舟微勾了一下。

  

  就在这时,江舫听见了逆时针的声响,就响在耳边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接近。

  

  像是若有所觉,他打开了仓库。

  

  在角落里躺着一只此前从未出现过的道具。时间在倒退着走,并把许多他见过的、没见过的画面融进脑海。

  

  似一帧帧飞快的走马灯。

  

  他看见南舟死了。

  

  倒在破碎的圣母像前,血流满地。

  

  还看见了血色的天边,那双睁开的眼睛,他做出了所谓交易,是成为NPC的,名为爱的代价。

  

  原来他们这些天,从没有离开过这个叫作“逆流”的副本。

  

  在他睁开眼,私自拨动了副本道具的时候。

  

  ——

  

  “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希望的呢。”

  

  ——

  

  “。”还是覆灭在了这场崩塌的游戏当中。

  

  一切都破碎的那一天,江舫站在烈火之前,吊桥摇摇欲坠,周遭的光线变得刺目而又猩红,只要再近一步,就是他终年畏惧的万丈深渊。

  

  但南舟还在对岸。

  

  但他从一开始就爱得无药可救了。

  

  于是江舫拼着命爬过那燃烧的天梯,踩过碎裂的玻璃,捧起将死的爱人的脸,用嘴去渡那一口无济于事的鲜血。

  

  缠绵在血腥气里的吻。

  

  他与隐藏在游戏背后的东西做了交易,随后,他与南舟重新坠落,共同来到了一个名为“逆流”的副本之中。

  

  是那些高维人要以此来测试他们对副本的适应性,在等待万有引力上线的间隙里也不停歇,要他们一次次穿越雾林,将时钟以逆时针回拨。

  

  他们会以幻境的形式,一次次从头来过。

  

  要一次次存活至拨动逆时针的锚点。

  

  而当江舫站在永昼之中,与推开门的南舟相遇时,便是最后一轮时间的逆流。

  

  江舫记得,南舟也还记得。

  

  只要他们再穿越一次雾林……

  

  “舫哥,”南舟忽然开口,“你走慢一点。”

  

  “为什么?”

  

  江舫这样说着,脚下却也跟着放缓了步子,满月的光辉甚至更加明亮,笼在两人身上,像披了一层薄薄的纱。

  

  南舟低下眼,手上是被江舫抚摸过的黑色蝴蝶。

  

  他说:“我就要忘记你了。”

  

  他也和那些高维人做了交易,只要这个适应副本结束,他就会——

  

  而这个适应性副本的内容,高维人是肯定不会让他们记住的。

  

  江舫停了一下。

  

  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,雾林里的怪物便蠢蠢欲动。

  

  他没有问为什么,南舟也没有主动开口,勾过的誓指还残存着余温,四下忽然变得缄默,在潮湿的空气里蔓延。

  

  “拉过勾的。”

  

  这沉默并未维持多久,便被开口打碎。江舫的手指摁住袖里的匕首,慢慢地,在怪物的虎视眈眈下再次动身。

  

  他说:“你看,我们还是会相遇的。”

  

  “就算你不记得了,约定也不会作废,无论你在哪里,我都会和你在一起。”

  

  一直走到林海的尽头,被一片空茫的大雾包围。

  

  ——

  

  “都停止吧,

  压抑住倒走的时针。”

  

  ——

  

  “三人成鬼”。

  

  江舫睁开眼,抬眸时看见了座位最前排的南舟。他的影子倒映在车窗玻璃上,垂下的手腕刺着一只小小的、黑色的蝴蝶。

  

  你看。

  

  世间万物皆有引力,所以我们总会相遇。

评论(24)

热度(185)

  1. 共16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